栩栩如生
我的作品主要围绕再现自然和科学插画展开创作与研究,略有涉猎科学相关的视觉世界。我对科学家留在档案中的踪迹和印记很感兴趣。例如物理学家注意到,在较小的原子量级,观察的过程总会影响到被观察的物体。那么,科学图像向科学家展现了何种价值和文化?相同的问题也出现在我最近的作品中。媒介变成风景摄影和建筑装置。但真正有意义的,是通过作品讲述我们和我们的文化。在我们的文化中,通过科学、理性主义和消费主义的镜子所折射出的自然又是如何被看到的。我越来越多地遇到虚拟自然中呈现的问题。我策划的项目和图像难以在现实中实现。电脑生成图像(CGI)成为我至关重要的工具。所以,随着时间的推移,我的作品从找寻真实的自然转变成寻找自然中的不自然。希望、恐惧与幻想被投射到图像中。假如……《修复》在探讨以科学和技术的方式修复自然。我以讽刺的视角展现出人与自然的关系,以及人类自信地用技术解决由自身活动所引发的问题。我营造了虚构的修复场地。脚手架不再覆盖着房屋或其他人造物体,而是一些自然之物。包括树木、巨石、岩石表面和田地在内都处于被修复的状态。自然景观中矗立的脚手架:模块化的积木,从看起来杂乱的自然环境中跳脱而出。一种新的几何空间“征服了”自然景观。我有意识地寻找有着纪念碑式意义的物体。脚手架和人造灯光突出强调并限制了这些自然之物,将它们从自然环境中剥离出来。自然之物和围绕着它们的修复场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装置。
《自然界》讨论人与自然的矛盾关系。人类对自然的塑造很常见,以人类的审美和经济价值为标准规范化自然界的各种活动,而自然则无法承受这些。在我的摄影作品中,规范化自然的过程被赋予了某种具体的形式。自然中的各种元素被重新反思,而且在作品虚构世界中,出于后勤保障方面的考虑,它们被拆解成更易处理的模块。自然作为一个整体被储藏在一个巨大的复合型仓库内,自然界中最常见的物体,从土壤到植物群,再到动物群可以轻易地被组装成能够自循环的生态系统后,将会发生了什么?是自然被疏散撤离,以等待更好的时代来临?或者仅是自然被简化成商品和荒诞不经的景象?我展望着未来,却并不喜欢我的预见。
下一个虚构的自然修复性项目是《自然博物馆》系列,它始于2000年的“修复”展览。《修复》系列的内容是凭借技术和工程手段复原单一某个自然物种。《自然博物馆》进一步讨论了这一内容。我制定计划并绘制出建筑物的视觉效果图,这些建筑物的目的在于保护自然免受污染,最主要的是能够阻挡人类活动。我呈现的这些庇护所或建筑物庞大到足够容纳当下的一切生态系统。这些庞大的建筑可以保护森林、湖水和河流免受污染,免受人类活动的干扰是最重要的。与此同时,我从不同方面研究人类与自然建立的关系,仿佛在探索一片稀有且独特的、濒临灭绝的领域。当把自然放入博物馆时,你需要从观众或消费者的层面去考虑。自然环境变成了可供游客坐游览车观光的场所,或者其美丽的自然景观成了一场冥想戏剧表演场。该项目是根据地球上正在发生的事情而产生的悲观看法。我展望着未来却不为其感到乐观。我视这些风景为宣传画册而非美学图像。数字化的过程持续在作品中呈现。我将风景照片和电脑生成的3D模型结合起来。作品是建筑规划的视觉呈现,并不是我想在现实生活中看见的。
伊卡·豪索,摄影师、艺术家。1965年生于芬兰奥里马蒂拉,生活和工作于此。1992年毕业于赫尔辛基艺术设计大学(现为阿尔托大学艺术设计学院),获艺术硕士学位。